奇聞
世間百態(9)
這是上世紀五、六十年代的事兒。
據說,有一位段姓退伍老軍人,他在戰爭年代是個傳奇式的人物:抗戰時期他是八路,他的神槍百發百中,打得小鬼子沒處躲藏;解放戰爭時期,他還是屢立戰功;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,一壇子酒下肚也醉不了。
由于他文化水平太低,解放后沒有繼續留在部隊,而是轉業到了地方工作。
老段五十來歲那年,他們單位組織體檢,他不愿意去:“身體好好的,體哪門子檢呀?!”后來,禁不住同事們好說歹說地勸,他只好跟大家一起去了。
給老段做檢查的是一位跟他年齡相仿的老大夫,姓宮。檢查完以后,宮大夫先問老段:“你喝酒嗎?”
“要是沒有酒,俺這一天就沒法兒過啦!”老段笑著回答。
誰知老段的笑答卻引來了宮大夫一句極其嚴肅的話:“你立即戒了酒,還能活三年;要是不戒,過不了半年你就得去見馬克思!你有嚴重的肝硬化!”
一般情況下,如果患者得了難治的病,醫生往往都是對病人婉轉地說一些安慰的話,不會輕易地對患者說明不好的預后,生怕給其造成心理壓力,而實情只對病人的家屬或同事去講。
可不知這位宮大夫是太直率、還是出于別的用心,總之他直接向老段傳遞了一個可怕的信息——你將不久于人世了!
老段聽了宮大夫的話后,愣怔怔地看了他幾秒,隨后哈哈大笑了幾聲,說道:“只要我還能活一天,就得喝一天酒。等哪天我不行了,就帶上一壇子酒去找老馬(指馬克思)喝去!”
體檢后,同事和家人也都勸老段戒了酒,誰知他卻說:“按照宮大夫的話,我不戒酒活不了半年,戒了酒也才能活三年。我為了這兩年半的饒頭戒酒,太不劃算!”
人們看著老段不聽勸,只能是無奈地搖搖頭。
……
半年過去了;三年過去了;八年過去了。老段并沒有像宮大夫預料的那樣去見馬克思,他的身體依然挺好,雖然已近六旬,照樣每天喝酒,從不間斷。
熟人都挺奇怪,醫生說他頂多再能活三年,可是都這么多年了,他還嘛事沒有,真是奇了!
雖然大家對此都百思不解,而老段對卻有一個精辟的論斷:老馬同志不喝酒,他肯定特煩喝酒的人。估計他聽說我死了以后要帶著酒去跟他喝,所以,他就偏不讓我去!
這一年,單位又組織體檢,一位姓汪的中年醫生給老段檢查完之后,笑著對他說:“老爺子!你身體挺好的。”
“我的肝兒沒有毛病?”老段頗為疑惑地問。
“沒有!不僅肝臟沒有問題,心、肺也很健康。”汪醫生肯定地回答。
老段聽說自己嘛毛病沒有,就來了精神,跟這位汪醫生打聽起了宮大夫。
“唉!宮大夫三年前就因為患肝硬化去世了,可惜了的,還不到六十歲呢。”汪醫生惋惜地說。
“他吃虧就吃在不喝酒上!”老段果斷地說。
“你為什么這樣說?”汪醫生有些不解。
“八年前,宮大夫就說我有肝硬化,還說我戒了酒也頂多能再活三年。我沒有戒酒,天天喝,這不,讓酒把硬了的肝兒給泡軟啦。宮大夫不喝酒,所以,他的肝兒軟不了!”老段對汪醫生講了一大套“歪”理兒。
老段的瞎扯,硬是把汪醫生逗笑了,他還點著頭說:“老爺子你說得還是有一些道理的。”
至于汪醫生是否在打哈哈?到底那位宮大夫是不是真的吃了不喝酒的虧?這些都放在一邊姑且不論。而老段他之所以沒有被“肝硬化”擊到,至少有兩個重要原因。
首先是得益于他對人生的豁達心態。當宮大夫直接對他說出了他將不久于人世的話之后,他不僅沒有被嚇住,反而哈哈大笑,而且拒不戒酒。只有如此豁達,才能從心理上戰勝疾病。
其次,是他自身代謝功能的特點使然。人的酒量大小與其肝臟內脫氫酶的含量正相關,像老段這樣喝一壇子酒都醉不了的人,是因為他體內的脫氫酶含量很大(估計能超過常人數倍),他喝進去的酒很快就被催化成了水和二氧化碳,當然酒也就傷不了他的身子。
至于當年老段同志頭一次體檢時,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肝硬化,已經成了一個解不開的謎,由于唯一了解情況的宮大夫已經不在了,這個謎也就無法解開了。
不過,從老段同志喝酒這件事兒,可以引發一個思考:生物(人自然不例外)就像一只燃燒著爐子,日常飲食就好比給爐子添柴,不同的食物可以籠統地比做硬柴和軟柴,易燃的是軟柴,耐燒的是硬柴,各有其長短。到底是硬柴好、還是軟柴好,不單單取決于柴的軟硬,還要取決于爐膛的大小和爐壁的厚薄。膛大、壁厚的爐子養火,硬柴照樣能燒透;而膛小、壁薄的爐子只適合燒軟柴,硬柴卻難燃或燒不透。所以說:人們的合理飲食應該因人而異,由自身條件而定,沒必要去東施效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