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間百態(11)
某君兼有幾個特點:
愛小——貪圖小便宜,恨不得把別人的錢財都收入自己的囊中;
促狹——容不下比己強者,但有之,明里比不過人家,必在暗里使絆子;
好吹——能吹至一百,絕不會到九十九為止;
嗜酒——雖然酒量不大,但是偏愛喝個半酣甚至大醉,尤其是喜蹭別人的酒。
他的毛病太多,不一一列舉,單給他在愛小和嗜酒方面畫畫尊容。
俗話說:煙酒不分家,有來有往。凡是愛喝點酒的熟人們,時常相聚小酌,還會自然地輪換著坐東,以示公平。
而此君不然,其貪杯,更貪他人之杯——蹭人家的酒,而不愿自己做東,熟人想喝他的酒比登天也容易不到哪兒去。
當然,使用公款請客時除外。此君有些小權利,常用公款填滿自己的肚腸。不過,即使他是用公款請了別人,事后也得加倍找補回來。
久來久去,人們都知道了此君的毛病,就在背后送其一個雅號——老吝,吝嗇之意也!
一次,老吝去參加熟人家的婚宴。他本就貪杯,這湊了份子的酒,更得多喝了。所以,一場酒宴下來,他喝得已有七、八成醉了——一步三晃。
按理說,若是喝到了這種程度,就麻溜地回家歇著去吧。可是他不,因為還有新的誘惑在前:剛剛在酒場上,有一人提議:“待會兒酒席散了,哥幾個再找個地方‘坐坐’,我請客。”
此“坐坐”之意,乃是接著再喝!
既然有人做東請酒,焉能不去哉?!老吝也搖搖晃晃地隨眾人一起去了另一個酒館兒,盡管人家并沒想請他。
愛喝酒的人們有個不太友好的習慣,在酒桌上喜歡大伙捉弄一個人,尤其是不太受歡迎的人。人家那幾個人都是常常輪流做東的,彼此間不太計較,而老吝平時專一蹭別人的酒,人家嘴上不說,心里也膈應他,所以,他今天就成了這個被捉弄的主兒。
他們在酒桌上捉弄人,倒是采取挺文明的方式,不打不罵、不諷不刺,就是“敬”酒。不過,此“敬”非彼敬,實為“灌”酒。
大家喝上了以后,就不約而同地對老吝“客套”起來:你“敬”一杯、我“敬”一杯。老吝來之前,原本就已經夠高了,一開始他還想少喝一點,但是搪不住“敬”他的人多,一場下來就徹底地高了。
喝完酒,大家出了酒館兒,老吝還逞強不讓別人扶。結果在路邊的大樹旁,他被圍池磚絆了一個跟頭,把嘴磕破了,他吐了吐血水,再想站起來時,腿腳卻不聽使喚了,最后,被別人送回了家。
待老吝躺了半天以后醒來時,他媳婦埋怨道:“聽說你喝過了喜酒,又去別處喝了,準是蹭酒去了。”還是媳婦了解他的為人,一說一個準兒。
“不蹭白不蹭。”老吝還挺有理兒。不過,他說話時只跑風,媳婦仔細一看,他的門牙少了半拉兒。
準是他那會兒摔倒時磕掉的,這次的酒可蹭賠了!
如老吝者,顯然應歸為貪杯的一眾。然而,細細思量,其又不同于一般的貪杯者。據我所知,一般的貪杯者,雖然饞酒,但多是豪爽、義氣且愛面子之輩,他們是不會總想著去蹭人家的酒的,覺得那樣掉價兒。所以,他們雖然貪杯,卻還是頗有底線的。惟有老吝這種貪杯者,專以蹭酒為樂、為快,而沒有絲毫的豪爽、義氣,其又顯然應是貪杯者中的另類,是沒有底線的那一類。
俺喜歡瞎想,突然憶起:古今中外那些戰爭年代的叛徒、那些外強入侵期間的漢(或其他)奸、那些握著小權的蒼蠅、那些掌有大權的老虎,還有那些坑蒙拐騙者等等,哪一個又有底線?!為了一己私利,他們隨時可以做出任何損事、壞事!
一想至此,俺覺得脊梁溝兒直冒涼氣,老吝之類沒底線者莫非就如同漂浮于社會空間的新冠病毒?一旦條件適合,其立馬就會興風作浪,貽害一方?如此想來,真有些可怕呀!
思想至此,俺似乎找到了一個改善社會風氣的有效辦法:對于老吝之類無底線者要像對付新冠病毒一樣,對其也施以嚴防、嚴控的措施,就可將其潛在的風險壓至最低,如此防范于未然,便可保證社會風氣越來越好。